第71章 相互试探
门上响了两下敲门声，还没等江舸发声，冲过澡顶着一头湿漉漉乱发的玉儿便推门而入接着又将门关上，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凑到躺在沙发上的江舸身边坐下，用指头戳了戳他的腰眼。
“别装了，知道你睡不着，来陪你说会儿话。”
同来的六人中，也就玉儿和江舸走得近些，也说得上话，江舸往里让了让。
“是陪我说话呢，还是想套我的话？”
“就刚才，你和马哥递来递去的那些打哑谜似的半截话，我刚冲澡时怎么琢磨也琢磨不透，给我解解惑呗。”
“不是我非要那么来着，而是马哥吞吞吐吐欲说还休半遮半掩，你进一步他退两步，我跟你一样，搞不清他是个啥样的套路。”江舸敷衍道。
“才不是呢，否则你如何进一步的？”玉儿当然不信他的说辞。
“连蒙带猜呗。”
“那我问点儿实际的，他所说的潜规则是不是在暗示他私吞了……”
“打住，”平躺着的江舸忙翻过身来阻止他往下说。“没凭没据的话别瞎说，在当下这个困局里很祸乱人心的懂不懂？”
“全天下就你江哥最聪明就你最懂事好不好？”玉儿耸了耸眉头，“就阿健兴仔他们几个，我都懒得屌他们，我当你是我哥才跟你聊聊。但我总觉得你知道些啥，或者说你猜出了些啥。”
江舸伸手抚了抚他皱着的眉头：“我真的啥也不知道，跟你一样，但凭感觉，可感觉这个东西往往做不得数的……”
茶几上他的电话响了，玉儿伸手帮他拿在手中，看一眼后就手递给江舸：“一个没名没姓的号码。”
江舸看了一眼，是一个陌生号码，让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。在他的预想中，这个电话要么是强哥的，要么是他的联络人明炜的，实属不好接，但又不得不接。
他“喂”的一声，对方的声音很嘹亮：“是我呀，听出来了吗？”
江舸与玉儿对视一眼，竟是海一川：“海哥呀，我以为是某个骚扰电话呢。”
海一川郎朗一笑道：“也算骚扰电话吧。都在吗？我想请大伙儿吃个饭，冯兄推荐了林记粤菜馆，一小时后，你们直接去那，把家伙都带上。明白了吗？”
江舸简单回答俩字，明白，那头电话应声挂了。
玉儿哼一声“美其名曰请吃饭，却是上路饭”起身去了客厅，让正打着牌的阿健他们散了，准备上路，接着去了二楼通知马哥。
而江舸却有些愣怔地待在原地。
前天海一川的那句“就在这两天弄个大单”的话言犹在耳，仅仅隔了一天就兑现了，令江舸大脑瞬间产生了一种猝不及防的感觉，但这种猝不及防却并非事情本身，而是猝然得让他来不及通知明炜，无论采取任何的手段，其根源则是午后强哥的贸然现身堵死了他所有的路。
自己与强哥的单独接触，吴关那边肯定得着了消息，而在这个时候，但凡这次交易出现了某个纰漏，自己则栽进了黄泥巴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的坑里，别说给明炜通什么消息了，即便这次交易出现了某个状况，自己也必须要促成这单货顺利出手。
思及此，一种束手无策的悲哀席卷而至将他从头到脚都给淹没了。罢，罢了，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，陷于绝境的江舸只得这般自我开解。
门外响起催促的汽车喇叭声，江舸和马哥率领收拾停当的阿健兴仔们迎了出去，大小双各开着一辆小轿车来了，一上车大小双就让把手机交出来，马哥们只能麻木顺从。
车子开进玫瑰街在林记粤菜馆门外停下，人还没下车，林老板就从里面迎了出来，那份热情堪比六月天。
进了包房，海一川和冯尧已端坐在那了，满桌的菜业已上齐，一种被人驱使为人奴役的感觉油然而升，顿时让马哥们失去了享用的兴致。
“怎么了一个个都愣着？都坐呀，我听冯哥的，特地选了这儿，你们却好像不领情啊，前天你们才来过不还吃得蛮高兴的吗？”海一川略有些抱怨道。
马哥连忙上前解释道：“海哥，您误会了，并非大家不领情，而是，而是……”
见他找不出一个适当的词，江舸便续上了：“主要是才间隔一天就吃上这样一顿饭，大家心里多少有些膈应。”
不料海一川却在扫视了他们一眼后说：“这不正是你们所期盼的吗？货早一天出手你们就早一天钱到手，然后想留下的继续干，不想留下的各奔前程岂不快哉？”
马哥连连点着头称是，招呼阿健们坐下该吃吃该喝喝，都是年轻人，别迷信那个。
海一川拍着手说：“这就对了嘛，敞开肚皮吃，但是，只能喝啤的不能喝白的，因为一个半小时后就得上路。先跟你们讲个好点的消息，这单货足有一百五十公斤，且目的地就在隔壁的临水市，一个来回三小时不到，都不耽误你们瞌睡的。”
又是一个提前透露详尽信息，他这是干啥？钓鱼呢。若真若假我且让你露出狐狸尾巴来，江舸准备试他一试。
不是说只准喝啤酒吗？极少喝啤酒的江舸连吹了三瓶，没多会儿尿意就来了，他遂跟身边的马哥招呼了一声，说要上个厕所。
在他起身时，包房里侍立的女招待便走到他身边做了请的手势走在了头里，服务相当到位。出得门来，女招待浅笑盈盈地指了指走廊尽头的洗手间标识，说是专供包房客人使用然后便退回了包房。
江舸左右打量了一眼，走廊另一头的房间门是关着的，上面贴了一闪着金光的牌，牌上四个字：总经理室。在手机被没收的情形下，他将有可能潜进去利用里面的手机或电话与明炜取得联络，但这会儿他已经彻底死了心。
到了洗手间，他特意走进隔断间将门关好了，一泡尿还没撒完，外面就响起了走进来的脚步声。
